当前位置: 阿布贾 >> 阿布贾经济 >> 何时才是读书天那些名人书房里的小秘密
古往今来,知识分子的书房好似一片浩瀚星空,它们的主人便是流浪其间的旅人,寻着点点书海的星光,终其一生探究“星际”真理,寻觅内心通往彼岸的道路。事实上,正像字如其人的线索,一个人的书房里也藏着他无法掩饰的精神印痕。主人的品位、态度、修养、情怀……都在他的书房中有所寄托。
而书房,也恰似这红尘俗世里的一方避难所,不论现世多么繁杂,在这里总能得寻片刻清静。所谓吹灭读书灯,一身都是月,为自己保留一方阅读与书写的空间,便是为自己保卫出一块清凉自由地。不论是在孤峰顶上,还是在十字路口;不论是名人佳士,还是平民素者,都能在书房里见到自己、见到天地、见到众生。
要说最想让人一窥究竟的国人书房,恐怕很多人心中的答案都是苏东坡。其实,在乌台诗案之前,世上本无苏东坡,只有苏轼。
赵孟頫所绘《苏东坡小像》,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黄州是他的贬谪之地,比不得杭州富庶繁华,却用朴实的风物与敦厚的人情,为他托起一座怡然自乐的“雪堂”。
宋画里的东坡雪堂。宋·夏圭《雪堂客话图》绢本设色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雪堂,似乎是劫后余生的诗人为自己修筑的无何有之乡。堂屋位于黄州城东门外的一块高地上,毗邻“东坡”,视野极好,落成之日是个雪天。建筑面积不大,共设5个房间,兼具了起居、会友、读书、创作的多样功能。苏轼在屋内四壁遍画雪景,取名“雪堂”,又在堂东栽了一棵柳树,树下凿一水井,平日就用井中的清水做饭浇花。
现湖北黄冈赤壁的雪堂系上世纪80年代重修的纪念建筑,后被日本学者证实与真实的东坡雪堂在地址、地貌上均不符合
苏轼白天忙于灌溉耕种,晚间则留在雪堂读书写作。初到黄州,他读得最多的是佛经,后来才是史书。在黄州期间,时间好像慢了下来,除了读书,他还习字、作画,以及屡教不改地针砭时弊。流传后世的东坡书法,大多是这一时期所作,无数后世流芳的诗文也作于雪堂之内。这段时期,凡有远道而来的朋友,苏轼都招待他们住在雪堂,愁苦的诗人与友人在林泉山野间躬耕吟诵,将士大夫的风度重新连缀成篇。
苏轼在黄州期间写作了自己最著名的书法作品之一《寒食帖》
苏轼一生,不论身在高位或贬谪荒野,除了对书房的一往情深,对各种文具也考究非常。他不仅喜欢张武笔,也爱用诸葛笔,偏好端砚,书房里还藏着几十颗珍稀墨丸。即便如此,遇见难得的好墨,他仍绝不放过。有一回,黄庭坚去苏宅拜访,随身佩戴的宝贝锦囊里装着收藏多年的墨丸。苏轼瞧见,故意伸手进去,摸出半锭李承晏的墨,硬要据为己有,气得黄庭坚直骂人。他还喜好收藏极品端砚,其中有一方“百一砚”流传至今,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内。这方端砚由北宋端溪老坑的端石所制,砚底有颗天然形成的状如鸲鹆的小圆眼,因此得名。这方砚曾被乾隆皇帝收藏,并亲笔御题,置于圆明园中。后来,此砚从圆明园流散至民间,收藏者怕乾隆的御题会招致灾祸,竟将题诗磨掉了。上世纪30年代,苏轼的第31世侄孙苏宗仁在北京琉璃厂古玩店发现了这件国宝,花重金购回,苏先生逝世后,其子女按老人遗愿将砚台捐献给国家。
中国国家博物馆所藏的“百一砚”是苏东坡遗砚中的至宝
可惜,在苏轼被朝廷召回后,再没有回到黄州。他的雪堂终归也只能立在江边,把山头斜照送进一蓑萧瑟的烟雨。之后,东坡的雪堂被屡毁屡建,如今,黄冈赤壁的雪堂系年重修,原本准备申报文保单位,遭到国外学者异议,后被日本学者发现其地址、地貌均不符合苏轼的记载,于是在年东坡国际论坛上证实为伪。这也重新激起了大家对真实的东坡雪堂故址考证的热情。
在美国费城,毗邻宾夕法尼亚大学的云杉街号,安静地伫立着一家独立书店——“我们自己的房子”(HouseofOurOwn)。这大概是全世界最拥挤的独立书店,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也被密密麻麻的书本占据。店内的二手书大多来自宾大教授和学生,店主别出心裁地用红酒箱子为它们搭了只书架,以方便客人淘书。不过,对中国人来说,这家书店最动人之处在于一个美丽的巧合——它曾是林徽因在宾大留学时住过的房间。
位于美国费城的“我们自己的房子”(HouseofOurOwn)独立书店所在地,正是林徽因当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时住过的房子
林徽因祖籍福建闽侯,族中是当地有名的书香富户。到了祖父林孝恂一代,先后在江浙的金华、海宁等地做地方官,最后定居杭州,做了代理杭州知府。
幼年时代的林徽因(左)与少女时代的林徽因(右)
年6月10日,林徽因正是诞生在林孝恂的宅院内。5岁那年,她与家人搬到了当时杭州蔡官巷23号的林家宅院里,9岁又举家搬到了上海。优良的家学传统和祖父开明的教育态度,让她在少女时代就一直拥有书房待遇,妙龄的少女坐在窗下,借助诗词话本里的瑰玮幻境,远眺墙外的万千世界。
如今杭州蔡官巷的光景
阅读之于林徽因,具有与世界同等广阔的意义。上世纪20年代的英国康桥,吟诵过她手中的十四行诗;美国宾大校园的落叶,陪她翻过厚重的建筑学专著。当人类思想的精华为聪慧的女学生推开新世界的大门,她所需要的,就不仅是一间物理意义上的书房。比如位于北平东城北总布胡同三号的“太太客厅”,林徽因夫妇曾用它款待当时最富才情的知识分子,使它成为民国年间最风雅的“精英沙龙”。每天下午,大家都来参加茶会,见识女主人博闻强识的头脑、诙谐机敏的谈锋,为她天马行空的灵感和慷慨陈词的气度所折服。
林徽因在北总布胡同3号梁宅内的书房
如果说,里面那间藏书颇丰的书房,承载着思考、阅读的内在功能,那么外面这间花香浮动的客厅,则沉淀出女主人对世间万象,乃至天地宇宙的精辟见解,是她和一群知识分子朋友共同著述的无字之书,你完全能把这个空间视为林徽因精神世界的外延。
上图:年,林徽因和梁思成的第二个孩子梁从诫在北总布胡同的四合院里出生
下图:年,已被拆除的北总布胡同梁林故居废墟
抗战爆发后,林徽因夫妇迁往昆明。她和梁思成耗光积蓄,亲自设计、修筑起两排朴素的平房,将“太太客厅”从北平搬到这个昆明东北八公里处的小村。
如今在昆明的林徽因、梁思成故居,这也是唯一的两夫妇自己为自己设计的住宅
林徽因在这里继续阅读、写作,也宴请老朋友。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们坐在更加广阔的风景中谈古论今。战火改变了时代的流向与个人命运,却无法抹杀文人“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
左起:周培源、梁思成、陈岱孙、林徽因、金岳霖、吴有训,前排梁再冰、梁从诫,于年昆明西山华亭寺
灰色的瓦顶,简朴的土坯墙,木条构成的菱形窗棂,于偏僻的西南村落围出一方岁月静好的世界。屋舍附近的田畴水塘取代记忆中波光艳影的康桥,在硝烟之外,顽强传递着战时的乐观与从容。
如果把书房视为人心中灵气的具像化,那么书房的样式只是人的一部分内在。对于心性最为通达的知识分子而言,物理意义上的书房或许面积太小。当灵气从胸中溢出,达于天下,他们甚至可以把浮生浮世视为藏书地。拉美严苛粗粝的现实,养出了一批魔幻现实主义的大文豪。阿根廷文学巨匠博尔赫斯尝过人间百味,便以灵气在心中造化出天地间最大的梦幻书房——通天塔图书馆。
博尔赫斯少年时代与家人(下图)住在如今更名为博尔赫斯大街47号的一幢带花园的宽敞两层楼房里(上图),父亲专门在其中为他开辟了藏书丰富的书房,让他从小就生活在书堆里
曾经担任过阿根廷国立图书馆馆长的博尔赫斯,自幼就在家庭环境的耳濡目染下养成了遨游书海的习惯。他父亲在家专门开辟了用于珍藏大量世界名著的图书室,博尔赫斯在这里乐此不疲,7岁时就用英文缩写了一篇希腊神话。他说,宇宙就是一座图书馆。早在开天辟地之前,这座图书馆就存在于世。它由无数个六角形的回廊上下叠成,每层回廊都有二十个书架。书架上的书极尽玄妙,充满费解的字母排列,阅读时如同窥看命运本身,叫人难以看清。
从小梦想当一个动物园园长的博尔赫斯最后却成了阿根廷国立图书馆的馆长,图为他在自己任职的国立图书馆(旧址)中
博尔赫斯想象中的宇宙图书馆,正是他心中人间的混沌本相。而事实上,他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辗转住过几家简朴的公寓,他把现实中的书房布置得朴素无华,占地不多的书架,整整齐齐的藏书,仅此而已。客厅里的两个矮书柜装的是史蒂文森、切斯特顿、亨利·詹姆斯、吉普林、叔本华和乔伊斯等人的著作,还有他心爱的《哲学词典》。这些书里中有些从少年时代就陪伴着博尔赫斯,还有些仍贴着书店的标签,但那些书店本身却早已消失。
博尔赫斯在他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公寓书房里。年,ChristopherPillitz拍摄
卧室里的两个书柜则放着诗集,有拉丁美洲出版的古盎格鲁-撒克逊与冰岛文学的最大选集。卧室另一个书柜里摆放着海涅等人的诗集和但丁的多种注释本。奇怪的是,他的书架上却没有找到他曾在著作中提到过的普鲁斯特、拉辛、歌德的《浮士德》、弥尔顿,以及希腊悲剧。同时,他对中国文化和文学也颇感兴趣,借助英、德、法文的翻译,阅读了《诗经》、《红楼梦》、《水浒传》、《聊斋志异》等古典作品,还读过韩愈的名篇《获麟解》,冯友兰的《中国哲学简史》,还有《老子》、《庄子》、《易经》等。
博尔赫斯在他位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公寓书房里。墙上的画作是他妹妹诺拉的作品。年,ChristopherPillitz拍摄
事实上,失明之后,实体意义上的书本对博尔赫斯似乎意义不大。在他的心里,大概另有一间隐秘书房与那座宇宙的图书馆相通。也许,即便是宇宙一样广阔深邃的书房,在人心中也是能造化而成的。
深爱阅读的博尔赫斯曾说:天堂应该就是图书馆的模样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书房,大概会让人联想到某种知性而肃穆的氛围。不过,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却拥有一间气质迥异的书房。
年代(上)和现在(下)的查特维尔庄园,图片来自ChurchillandChartwell内页和InternationalChurchillSociety
在书房主人的盛年时期,书房中最为醒目的是沉默镇守书桌的拿破仑半身像。对法国英雄的向往,暗示了书房主人对车马功名的抱负;书桌上的电话,曾经通往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一群人。
丘吉尔在查特维尔庄园书房里的书桌。图片来自NationalTrus/CiaranMcCrickardPhotography
至于书架上厚重的大部头,其中既有历史战争的智慧,又有古典文学的修辞。实木地板被年复一年地反复踱步过——这主要是因为书房主人在斟酌长篇演讲时,总在这里焦虑地走来走去。
丘吉尔在庄园书房里的日常
不过,这间书房并不只有“动”的一面。窗外修剪得宜的宽阔草坪,显示着书房主人养尊处优的心境。一张稳固、宽大而雕工精细的木椅,足够让那位大腹便便的爱书之人舒适地靠着阅读。
查特维尔庄园内景,书籍无处不在。图片来自NationalTrust
这里是风云际会的英雄地,也是顶级文人的理想乡——这便是前英国首相丘吉尔在查特维尔庄园(ChartwellManor)的书房。
上图:丘吉尔夫妇在庄园内,图片来自LIFE杂志
下图:年,丘吉尔和他的贵宾犬Rufus在查特维尔庄园里,图片来自:MoMa,摄影:PhilippeHalsman
今天的旅客造访英国肯特郡时,很难不羡慕这座坐拥数十顷秀美风光的私家庄园。尽管妻子不太同意在此置业,但在年,丘吉尔还是掏光钱包,以英镑,当时的“巨资”买下了这里。以至于他坚信,离开查特维尔一天,就是浪费一天。贵族出身的丘吉尔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甚至还为查特维尔的餐椅写过专题论文,表达自己对餐椅式样的严格要求。另外,为了让下午茶用上最好的蜂蜜,他甚至在庄园里养起了蜜蜂。
丘吉尔笔下的《查特维尔庄园的美景》(ViewofChartwell),,NationalTrust,Chartwell,UK图
至于那间曾经出产过众多著名演讲稿的书房,在二战之后,开始拥有更加有趣的韵味。丘吉尔养过一只名为托比的蓝色金刚鹦鹉,允许它在书房飞来飞去。不过,据丘吉尔的家人透露,托比的“轻率行为”经常让尊贵的访客“处于危险之中”——据说,托比还曾在财政大臣的秃头上拉过屎。从这个意义上看,丘吉尔的书房还真是个格外“奇妙”的地方。
丘吉尔和他心爱的蓝色金刚鹦鹉,这只鹦鹉活了超过百岁,会说hello,也会骂希特勒
在电影《时时刻刻》中,美得发光的妮可·基德曼住在上世纪20年代的伦敦郊区布鲁姆斯伯利开始书写生前最后一部小说《达洛维夫人》。在这个故事里,她化身为才华横溢的英国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她所置身的书房,坐落在罗德麦尔村的蒙克屋。这是伍尔夫夫妇花英镑购置的一套被水淹过的房子。眼光挑剔的伍尔夫很快发现,它的花园极富魅力,足以抵消房子本身的寒酸。
左图:年,20岁的弗吉尼亚·伍尔夫
右图:伍尔夫与“宠妻狂魔”丈夫伦纳德
一切正如伍尔夫向世人宣称的:“一个女人如果打算写小说,那她一定要有钱,还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她的这个房间原本是花园里的一座小木屋,曾经是工具棚,后来被伍尔夫改造为书房,顺便存放苹果。这书房并不宽敞,陈设远比电影中的简陋,好在正对花园,有雪白的门窗和墙壁。这里的窗户开得很大,视野开阔,能够望见郁郁葱葱的苹果园。书房后还耸立着一座教堂,流畅的尖顶描出半空贝壳状的云。
伍尔夫在蒙克之屋的书房内外景
疯狂的女作家坐在这间书房里,写出了大量随笔、书信,以及那些反映女权思想的名作,包括著名的《达洛维夫人》和《到灯塔去》。她语重心长地教导她的女性读者,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挣到足够的钱,好去旅游,去无所事事,去思索世界的未来或过去,去看书、做梦或是在街头闲逛……”出身富贵且追求者众的伍尔夫显然无从得知,一贫如洗的灰姑娘要花多大力气,才能昂首挺胸地把水晶鞋穿在自己脚上。但在那个年代,她倡导女性走出深闺,去挣一个“房间”的思路十分有趣。她要她们认清自己的力量,勇敢地改写人生。而她心中的“房间”,可以在英国、在欧洲,在世界任何一隅。
年伍尔夫两次应邀前往剑桥大学做了主题为“妇女与小说”的演讲,不久后这两次演讲被编辑成书——《一间自己的房间》。图为这本书年版本的封面,设计者是伍尔夫的姐姐凡妮莎·贝尔
如今的蒙克屋早已无人居住,但伍尔夫的“房间”却从未消失。它沉默地安顿着历代简·爱们对世俗的想象,也鼓励她们跳出生命的窠臼,寻找诗和远方。如果没有这样的房间,现代女性的精神空间该多么逼仄而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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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之眼”黄铜拆信刀
看了以上各具风格的名人书房,你是不是也想“躲”进自己的阅读空间沉浸一番?这些小而精致的书房用品更会让这里的时光变得腔调十足。
E.N.D
Creative:SC
撰文:Shiori
编辑:Christy
图片:网络(摄影如图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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