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楠说：“我的学生毕业后分布在建筑行业的各个领域，在毕业后的这些年中，他们跟我分享自己的成长经历。虽然他们都还没有取得什么卓著的成就，但他们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努力前行，我感受着他们的朝气与热情，也敬佩着他们面对困难与挑战时的勇气与担当。如果你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希望他们的故事能够给你带来勇气。”

海外工程是土木工程专业毕业生一个很重要的就业方向。随着，国家“一路一带”构想的实施，海外工程项目将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前两天，我终于见到了这位在海外工程项目上工作了2年多的学生。我约了他好久，这段时间他刚好回国，我们才能有机会见见面，聊聊天。

他所在的项目在尼日利亚，他所在企业的项目已经覆盖了尼日利亚绝大部分地区，项目包括机场、道路、桥梁、建筑等很多方面。尼日利亚是联邦制的国家，我觉得这方面就是照搬了美国的制度。州长享有很高的权利，能够决定本州事务。但由于法律、制度都不是很完善，在他的描述中，我觉得州长的权力太大了。包括他们在内的很多人都是经常要排队见州长的，甚至有排队等候到凌晨才能见到州长的经历。

杜振振和尼日利亚工人们在工地上

非洲总让我们觉得很贫穷。确实是，但又不全是。尼日利亚有富人，就是上流社会的人，都是在美国、欧洲甚至是中国接受的高等教育，这些人控制着国家的命脉。而当地更多的是穷人，也就是下层社会的人。当地没有很好的教育资源，这些人都做着很低层次的工作。在尼日利亚有很多的外国人，我感觉这些外国人在尼日利亚做着中产阶级的事情，他们从富人那里拿到项目，得到资金，然后雇佣当地的穷人工作。在这里不光有做建筑方面工作的中国人，还有开商店的、做菜园的等等。当然还有美洲的，欧洲的人，这些人撑起了尼日利亚丰富的商业。尼日利亚几乎没有轻工业，所有的商品基本都依赖进口。尼日利亚以卖原油挣钱，我真的不知道石油难道就这么值钱吗？什么都不干，就卖原油，就撑起了一个国家！

空中俯瞰的非洲大地，杜振振拍摄

他们公司在他这届后这两年没有再在我校招人了。我很奇怪的问他，难道不是海外工程很缺人吗？怎么不招了呢？他告诉我，原中土公司在海外主要以铁路、公路为主，公司也主要从国内的几所重点学校招聘人员。目前公司正逐步开始对京内高校学生进行招聘，很多学校也已经和公司达成了人才培养的合作协议。同时他告诉我现在他们公司海外工程的运转模式已经和我之前理解的不太一样了。中土海外的管理主要以正式员工为主，正式工的主要培养成为懂经营善管理的项目负责人，利用国内社会聘用人才的方法增加项目技术力量以及施工水平，然后再用尼日利亚当地人负责具体项目的实施，由中国人负责技术指导与现场施工指导，通过这样的方式完成每一个项目。

杜振振说，年毕业后进入了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经过短暂的培训后便被派到尼日利亚有限公司，我们一行七人来到了尼日利亚公司，我心中对这个充满疾病、社会动荡不安的国家存有极大的恐惧感，事事小心谨慎。我所见到的非洲与想象的大相径庭，工作效率、处事方式、文化背景与国内有太多的不同，面对这个陌生且充满挑战的工作，我坚定信念，要这里使自己得到锻炼与成长。

通常我们了解的项目运作模式是，由甲方聘请专业咨询团队，由建筑师负责统一协调施工生产中的问题，甲方会将要求下达给建筑师并由建筑师执行完成，现场施工问题和设计图纸变更，由建筑师、咨询、施工方以信件形式沟通（信件后期索赔依据），由建筑师统一汇总后与业主商议并确定。出现索赔、工款款滞后等事情我方与建筑师、咨询意见统一后由我方项目经理负责向业主催款，日常工作中，我方项目经理或经营人员会保持和业主的联系沟通，做好公关工作确保收款。

中土公司已经在尼日利亚从事生产经营工作30年有余，自建的总部办公大楼以及宿舍区、各区域经理部办公楼及生活区、在尼日利亚有着巨额的固定资产。为了提高员工办公与生活环境，区域经理部于年至年期间建设了新的营地，中国风的亭子与环湖的别墅、典型中国老式机关办公楼、丰富的娱乐设施等使身居海外的我们找到了归属感。

非洲的工程项目是中国人最愿意去的，原因是这里最容易挣到钱。其实大家从我刚才的叙述中也能够发现尼日利亚当地的项目运作模式存在很大的漏洞，缺少第三方的监控。非洲的工程项目运作模式大多类似，这里利润高。但凡事都有正反面，不好的方面就是这里的工程管理、工程技术的水平都很低，在这里，基本上学不到什么管理与技术方面的东西。年轻人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如果将来要回国做别的项目，都只能从头学起，没有任何积累。而欧美和亚洲的工程项目的管理和技术水平很高，也因为如此，利润就很低了。

杜振振和他在尼日利亚的办公室

所以，在这里工作的年轻人很重要的就是自己在业余时间要学点什么。他告诉我，他们在这里的时间非常富裕，只身一人来到遥远的异乡，很想家，也没有朋友的聚会，每天下班后只有自己的一间房间，空空的、静静的呆着。他现在要求自己每天晚上要拿出两个小时的时间来学习。在这里，他主要从事的就是商务洽商和合同的环节，自己学习的时间他会多看看英语，提高自己的语言能力，也会温习自己的专业课，希望别都忘了。对于未来，他希望自己能在尼日利亚再呆上几年，目前他是跟着师傅做项目，明后年，他希望自己能有机会独立拿项目，认真的做一做。我也鼓励他能够在某一项业务上做精、做扎实，将来可以靠自己的业务吃饭，做个职业经理人。

杜振振说，年8月至今，我负责尼日利亚首都阿布贾城铁项目6个车站的施工工作，作为生产队队长，我主要负责施工安全、质量、进度以及日常事务对内对外的管理工作，因非洲国家劳务人员技术水平较差，大多数外资企业均从亚洲招聘劳务人员，我们公司主要从国内招聘劳务人员，由中国工长在施工现场指挥、教育并监督当地雇员施工，通过一段时间深入了解后我发现中国人管当地人的效果并不如当地人管理当地人更有效，所以我针对一个车站采取招聘技术相对较好的当地雇员，完全当地化管理施工现场，已经取得了初步成绩，在人工成本上节约近40%。

这就是一个在海外工程工作了2年的学生跟我讲述的故事。写到这，我突然感觉到当老师很幸福。通过听学生的分享，能让自己感受到很多不同职业、不同环境的不同经历。祝福海外工程项目上的学生们一切顺利，你们不是独行者，老师也和你的家人一样牵挂着你。同时也希望此文能够对想了解海外工程的同学们有帮助。——王秉楠

注：

1.采访人：王秉楠，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党委副书记。10年间一直从事高校学生工作。

2.被采访人：杜振振。年毕业于北京建筑大学土木工程专业，获工学学士学位。自年7月至今就职于中国土木工程集团有限公司。年11月至年2月在中土尼日利亚有限公司埃努古机场项目从事施工管理工作。年2月至年8月担任中土尼日利亚公司埃努古机场项目副经理，主管商务、对外关系兼任生产经理一职。主要负责项目所在州的社会关系建立与维持、对业主方的验工计价以及收款、项目现场生产组织与协调工作、协助项目经理追踪新项目。年9月至今，在中土尼日利亚有限公司阿布贾城铁项目车站项目负责人，负责城铁铁路沿线车站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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