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阿布贾 >> 阿布贾经济 >> 猎狐缉捕组在行动之十六激情尼日利亚
猎狐缉捕组在行动之十四
《激情尼日利亚(下)》
作者:吕铮
插图:李志民
“钱松,你听我说,到了你的用武之地了。”薛金永加快语速。
“什么?我的用武之地?”钱松费解。
“你现在马上下车,到前面那个街口去等那两个女人。”薛金永说。
“啊?等她们?做什么?”钱松有点慌。
“什么都不用做,就拿眼睛看着她们。”薛金永又说。
“看着她们?”钱松乱了。“怎么……怎么看着她们?”
“你还没结婚吧?”薛金永转头皱眉。
“没……没结婚啊……”钱松在车厢的黑暗中回答,似乎矮了众人半截。
“我说的呢。”薛金永叹气。“我告诉你啊,一会儿你到前面的街口去等她们,就装作是刚刚路过的样子。什么都不用做,就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看,如果她们不看你,或者躲闪你的眼神,就算了。”薛金永说。“一般的良家妇女看到有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都不会正视对方。”
“那她们如果不躲闪我的眼神呢?”钱松问。
“那就成了第一步。”薛金永回答。“然后你就向前走两步,记住,不要走到她们面前,而是有一个向前走的架势。如果她们不理你,或者离开,你也不要管,就算失败了。”薛金永又说。
“那……如果她们没有离开呢。”钱松继续问。
“那就成了第二步。”薛金永说。“如果她们没有走,反而朝你走了过来,那这件事就算成了一半了。”薛金永一边说一边看着远处的两个女孩,进一步加快语速。“如果她们跟你搭讪,你就说随便编几句跟她们聊聊。”
“随便编几句,编什么啊?”钱松额头冒汗,再无情报专家的“范儿”。
“哎……你情商怎么这么低啊,这还用我教你……”薛金永无奈。“你就说自己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寂寞,所以晚上出来消遣消遣。懂了吗?”
“懂了。”钱松点头。“您这意思,是拿我当饵,‘钓马子’是吧。”没想到钱松说得也挺专业。
“呵呵,就是这个意思。”薛金永坏笑着回答。“她们要是让你去夜店,你就拒绝,说你不相信那里的安全,然后尽量要到女孩的联系方式。懂了吗?快去!”薛金永说着就把钱松“踹”出了车外。“快点,快来不及了。”
钱松迅速动身,几步就跑到了两个女孩必经的那个街口。他站在黑暗里,心中扑通扑通乱跳,别看他是个警察,但却从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老薛,你够狠的……”他在心里无奈地默念着。
这时两个女孩走了过来。钱松故作轻松,双手插兜,装作潇洒地缓步走去。他用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女孩,里面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女孩们不但没有躲闪,反而用眼睛迎着钱松的眼神。特别是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眼神里显然有挑逗的信息。
钱松忍住心中的小鹿乱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沉稳。他按照薛金永的指导,照方抓药,往前试探性地走了两步。正如老薛的判断,其中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轻佻地笑了一下,迎着钱松的方向走了过来。
钱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中默念着对祖国亲人、特别是未婚女友的忏悔,她大概无法想象,远赴国外执行缉捕任务的自己,此刻正在干着如此“龌龊”之事。但没办法,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甭管什么招数,能查出线索才最重要。钱松眼一闭心一横,迎着女孩走了过去。
“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女孩说的竟然是中文。
“啊,我……”钱松像应对考试一样,回忆着薛金永告诉自己的答案。“哦……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无聊寂寞,所以晚上出来消遣消遣。”他说得一字不差。
“哦……我们也很无聊,那一起找个地方玩玩呗。”女孩眯起杏眼,已经做出了暗示。
“啊,你说去哪里玩玩啊?”钱松问。
“酒吧、迪厅,或者……”女孩浅笑了一下。“宾馆也行……”
要不是身处在黑暗中,女孩大概就会看到钱松的满脸通红了。钱松默默呼了一口气,故作淡定地回答:“你有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
“有啊。”女孩笑了,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我是金湖餐厅的,一定要联系我啊。”她说着将名片递给了钱松。
“好,我会联系你的。”钱松笑了一下。那样子果然像韩国的明星“李敏镐”。
女孩似乎也脸红了,她对钱松笑了一下,凑近轻声低说了声。“等你电话哦。”便转头走回另一个女孩身边。
两个女孩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钱松。钱松一个人站在黑暗中,额头不满汗水。
“薛哥,以后这个活儿你上,我可不受这刺激了!”钱松挤进车里,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共产党员的意志松动了?被糖衣炮弹击中了?”薛金永打趣道。
“你拿没拿到她们的名片?”戴涛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拿到了,领导。”钱松说着将名片递了过去。
“金湖餐厅,琳达……”戴涛默念着。“老薛,你看看。”他转头又递了过去。
薛金永接过名片,笑了一下。“没错了,咱们有侦查的切入点了。”他说。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戴涛问。
“你就看我的吧。”薛金永正色回答。
一夜无眠,钱松和薛金永在房间里,忙碌着不同的事情。钱松操作着笔记本,按照薛金永的要求,提供着“大老张”的所有资料。年龄、籍贯、身高、体态、口音、经历,甚至嗜好,事无巨细。这里虽然无法和国内的信息库联网,但钱松这个信息专家早已在出国之前,将所有关于张青山案件的信息情况和其个人资料收集整理,随时可供提取分析。而薛金永则用手机里的一个聊天软件把那个女孩加为了好友,他冒充着钱松的身份,给自己起了一个网名叫“psir”,女孩问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薛金永解释道,因为他姓潘。
薛金永山南海北,从尼日利亚的天气到国产电视剧的情节,从奈拉对人民币的兑换比率到两国人的文化差异,逐渐与琳达拉近着距离。而钱松则不断在薛金永的要求下,提供着各种数据。一个小时后,薛金永已经知道了女孩琳达的家乡在中国四川,今年25岁,来尼日利亚刚刚两个月,在金湖餐厅做着按摩小姐。金湖餐厅名义上是个餐厅,实则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声色场所。这里实行着会员制,只接待办卡的会员,没有散客。要不是看“Psir”长得精神,琳达才不会主动搭讪。
“嘿,说你精神呢。”薛金永坏笑着说。弄得钱松一头雾水。
经过一夜上千条信息的攀谈,薛金永初步汇总了情况,在黎明时分敲开了戴涛的房门。
“怎么样?有线索了?”戴涛急切地问。
“‘大老张’是不是50多岁?”薛金永问。
“是啊。”戴涛回答。
“是不是一米九的身高,籍贯山东?”薛金永又问。
“没错。”戴涛回答。
“是不是有挤眼睛的习惯,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他又问。
“这个……”如此的细节难住了戴涛。
“是不是几个月前被拉各斯警方抓过?”薛金永继续问。
“是,是!这个情况你知道啊。看来有谱了!”戴涛笑了,打了薛金永一拳。
“就是他!”薛金永确定地说。“我和钱松忙活了一宿,他比对信息,我套那个按摩女的话,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金湖餐厅的经营者姓张,50多岁,是中国山东人,一米九的身高,有挤眼睛的习惯,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几个月前曾被拉各斯警方追捕。”
“太好了!你可真是个歪才啊。”戴涛大笑。“对了,你在套对方话的时候,没有露出马脚吧。”
“放心吧,领导,我把问题混杂在上千条的繁杂信息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引导,这些信息点,都是她主动说出来了,不会有任何问题。”薛金永笑着回答。
“好,那咱们就立即开始下一步,研究如何开展抓捕。”戴涛完全相信薛金永的实力。
在戴涛的房间里,三个人反复研究着“大老张”的抓捕方案。戴涛又向总领馆的领导通报了情况,总领馆领导再次给移民局致电,要求增派人手,加大工作力度。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在研究会上,大家反复分析着突袭金湖餐厅实施抓捕的实操性,但考虑到门前有持枪的警卫,这种抓捕方式存在巨大风险。薛金永的手机仍响个不停,经过一宿的“推心置腹”,那个与“Psir”在异国他乡相遇的四川按摩女郎,显然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个按摩女说来到这里是朋友介绍,对,就是咱们那晚看到的另一个女孩。来这里工作,机票费、住宿费,都有张老板提前垫付,待有生意之后再慢慢偿还。女孩的按摩价格是一次50美金,提供性服务是一次美金。她正在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进行服务。”薛金永说。
戴涛默默点头,思量了一会说:“你问问她,能不能出来为你服务。”
薛金永点了点头,显然明白了戴涛的深意,他操作起手机,不一会才放下说。“我告诉她说我不愿意去金湖餐厅里面,那里人多眼杂不安全。我让她到拉各斯中心岛的华阳酒店来进行服务。”
“拉各斯中心岛的华阳酒店?那里可离这儿挺远的,她会去吗”钱松质疑。
“呵呵,你放心,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只要钱的数字够诱人,就没有达不成的交易,能为了钱来这么陌生的国家,就不会在乎多跑一段路程。鱼一旦上钩,就轻易跑不了。但咱们不能急于收线,而要慢慢地在水里遛它,然后再找准时机下手。再说了,她一个刚刚来这里两个月的女孩,能一个人到那么远的地方来吗?”薛金永笑着说。
“哦……你的意思是,不但要把她引出来,还要让人送她?”钱松醒悟了过来。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戴哥的意思。”薛金永说。“但现在仍有个问题,就是如果送她出来的人不是‘大老张’,而是那个黑人保镖或者其他人怎么办?”
“嗯……这是个问题。”戴涛轻轻地点头。他思索了一会又说:“你再给她加些钱,不能太少也不能过多,少了起不到作用,多了显得假,具体数额你自己琢磨。然后告诉她,要多陪你几天,我想,这样他老板亲自送她出来的可能性才会增大。”
“好,我明白了。美金一天,一周时间。怎么样?”薛金永问。
“行,你继续吧。”戴涛回答。“钱松,你跟我再去一趟移民局,咱们要立即布置在华阳酒店抓捕‘大老张’的方案。”他说着站起身来。
三个人分兵作战,在不同的战场上驰骋。几个小时后,三个人在维多利亚岛区的海边聚齐。大家已经统一了思想,与其贸然抓捕,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请君入瓮,用钱作为诱惑,让“大老张”自己进入设置的陷阱。
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波光粼粼,和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景象一样,海鸟飞翔、海潮涌动,在波涛撞岸声中的世界,反而显得安静。薛金永迎着海风,拿出了香烟,三人一人一支,面对蔚蓝的海面默默地喷吐。这是大战来临之前难得的片刻休息。大家都知道,最考验自己的时刻到了。
薛金永的手机仍然响个不停,他低头操作了几下,抬起头说:“等抓捕成功,事情结束了,我要把这个女孩送回国内。”
“什么?”戴涛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来这里,也是受到了姐妹们的诱惑。现在证件被‘大老张’扣着,想回也回不去。我觉得……该解救她回去。”薛金永对着海的方向说。
“嗯……这个家伙,害人不浅啊……”戴涛点头。“明天约的什么时间?”他问。
“明天午饭之后。”薛金永回答。
“好,这个方法好。”戴涛点头。
“为什么……是午饭之后?”钱松显然还没明白。
“这里的黑人每天要做四次礼拜,午饭之后的时间正好是一天中的第二次礼拜时间,再加上之前我告诉女孩的我对当地人不信任,就能避免黑人保镖送她过来。同时按照我们的计划,我提出了每天美金,让她服务一周的要求,按摩女经过向她的老板报告,她老板决定明天中午亲自过来跟我谈谈。明白了吗?”薛金永平静地回答。
“恩……我明白了。”钱松重重地点头。
“哎……想想也可悲,但现在为止,那个按摩女都以为是在和你聊天呢……”薛金永又笑了起来。
钱松无奈地摇头,戴涛也笑了起来,但他的表情又渐渐落寞下来。远方清真寺的礼拜声又起,在真主面前,无数的朝圣者念念有词地鞠躬、叩头、跪拜,表明自己最虔诚的信仰。戴涛默默地望着大海,在心中想着,要钓的鱼已经咬钩了,圈子也兜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收网了。“大老张”已经不知不觉地按照我方的引导步步走进陷阱,离成功抓捕的目标越来越近。但远在阿布贾的战友孙鹏,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从昨天到今天,他的电话一直没有打通。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戴涛例行公事地接听。“谁?小孙!”他顿时激动起来。“你在哪?好,好,我马上让钱松去接你!”他说着挂断了电话。
钱松和薛金永立即围拢过来。“是孙鹏吗?”钱松问。
“是啊,就是那个小子,他的手机没钱了,刚才是用拉各斯机场的公用电话打来的。”戴涛说。
“啊?他到拉各斯了?”钱松兴奋起来。
“是啊,这小子神了,也不知道他这个外语盲是怎么跑过来的。”戴涛笑着说。
“太好了!我马上去接他!”钱松激动地跳了起来。
“咱们一起去,晚上吃点好的!”戴涛搂过钱松的肩膀说。他没有想到,三员大将能在大战来临前凑齐。“东风已到,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这次‘大老张’是跑不掉了。”戴涛对成功的信心是如此确定。
第二天午后,当清真寺的礼拜声传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尼桑轿车停在了拉各斯中心岛区的华阳宾馆门前。
从按摩女郎琳达走出金湖餐厅开始,薛金永已经通过聊天工具,知道了“大老张”驾驶的汽车品牌、颜色和车牌号码,这是一次天衣无缝的“请君入瓮”。张青山驾驶着汽车,从跨海大桥驶过,他望着广袤的海平面,愉悦地哼着小曲,他在心里估算着这次交易的收益,一天美金,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买卖。从一个打工者到老板,他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而从一个老板堕落到皮条客,他却只用了不到一年。张青山到了尼日利亚之后,一年之内便千金散尽,花光了从国内带来的资金,几乎到了身无分文的境地。逃亡生涯并不好过,生存的问题已经被提到了首位,张青山走投无路才干起了损阴坏德的这个门道。他在整日对客人的摇尾乞怜和献媚中,感觉自己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他把车停在门口,刚要让琳达呼叫“Psir”,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警察就突然冒了出来,一下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同时拔掉了汽车的钥匙。随后另一个稍矮的黑人警察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到了琳达的身旁。
琳达大呼小叫,惊慌失措。这时“大老张”才意识到不妙,猛地推开车门,准备逃跑。却不料一个中国大汉,一下用身体挡住了车门,让他动弹不得。
“完了!这下完了!”张青山感到分身乏术。
这时戴涛走了过来。
“我们是中国警察,你叫什么名字?”他质问道。
“大老张”滑稽得被孙鹏挤在驾驶室里瞠目结舌、无可奈何。“我,我姓张……”他下意识地回答。
“你是哪里人?”戴涛又问。
“我……我是胶州人……”他回答。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找你吗?”戴涛继续问。
“我……”张青山停顿了数秒才说。“我知道了……是国内的事情……”
在“大老张”被移民警察戴上手铐的时候,人高马大的孙鹏一直在他身旁监视。“大老张”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早就断了逃跑的念想。
薛金永让钱松走到了琳达的面前,替自己说几句话。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钱松照方抓药。
“你……是警察?”琳达的表情复杂,声音颤抖。她这时才明白,“Psir”不是姓“潘”,而是个“Police”。
“对,我是警察。”钱松点头。“我们会让移民局的警察到金湖餐厅取回你的证件,尽快安排你回国。”钱松语重心长。
“嗯,谢谢你们……”琳达泪流满面地回答。钱松不愿看到女人哭,转身要走。这时,琳达在她身后说:“我知道……跟我聊天的那个人不是你……”
钱松惊诧,回过头望着琳达,久久无语。
次日中午,张青山被移民警察押上了送往机场的铁笼车。与此同时,在戴涛等人的安排下,女孩琳达也同乘这个航班返回祖国。对于许多游离在正常生活之外的人来说,尼日利亚这个陌生的国度也许是逃避现实的地方,但暂时的逃避却永远无法解决真正的问题,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成为避罪的天堂,如不忍痛切除病灶、正视自己,就算麻醉一生,也永远无法得到解脱。
航班经停迪拜,在等待转机的时候,钱松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到一轮圆圆的月亮正悬挂在天际。他这才突然意识到,此刻的北京时间也已过了凌晨。“今天是中秋节啊。”钱松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住了,一同望着窗外的圆月。
从暴雨倾盆的阿布贾,到拥挤混乱的拉各斯,从凶险的埃博拉疫区,到美丽的维多利亚岛,大家似乎都没了时间概念。在异国他乡的奔袭驰骋中,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不被任何一个困难难倒,成功缉捕嫌疑人,完成神圣的使命。而此刻望着天边的圆月,几个人却发现谁也没有给家人发过一句问候、道过一句平安。
一种酸涩的感觉从心底生出,钱松用手机拍摄下迪拜的圆月,默默地发到猎狐行动办的北京比较好的白癜风医院北京白癜风专科医院哪里好
转载请注明:http://www.zhanghengyuany.com/abjjj/13247.html